就晓得学校有位凶神恶煞般的数学老师,人到中年,长大高大魁梧,脾气不好,动不动就骂学生,二班有个叫陆葳的小女生没少遭殃。
幸好,她没跟着那种人。
祁言也听出来了,加快脚步,声音越来越近,走到最后一间教室,七班,窗户开着,她侧了侧头,就看到徐首逵像堵墙一样站在靠窗这组边,捏着试卷骂一个女生。
女生很瘦,个子小小的,厚厚的齐刘海几乎遮住半张脸,站在座位上,头埋得很低。
祁言脚下没停,挽着杨清拐进楼梯间,匆忙下楼。
背后又传来几声怒骂,很难听,祁言听得心惊肉跳,一想到他也是这样骂她“亲女儿”,就恨不得冲上去跟这人干一架,二班的每节数学课,她都提心吊胆。
“徐老师太可怕了,感觉像我念书那时候的教导主任……”
杨清小声碎碎念着,祁言轻轻拍了拍她胳膊,淡声道:“不要议论同事的是非。虽然学校里环境相对简单,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,你也别太信任我了。”
“噢,我知道了。”
杨清认真地点点头,却没把祁言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,她觉得祁言好,那便是好,日常接触总是能感觉到的。
“对了,言言姐,明天下午你没课吧?”
“嗯,怎么?”
下到一楼,两人走出楼梯口,四面教学楼环绕,阴仄仄的,中间两棵光秃秃的树显得孤寂凄凉。杨清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我请了假,我妈让我明天下午去相亲呢,你没课就正好了,免得我赶不及。”
“相亲?”祁言停下脚步,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,“你才大三,就相亲?”
“我妈想我早点结婚,就应付应付她,我还没玩儿够呢,哪会那么早结婚。”
“……”
祁言莫名感觉到窒息。
她很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,什么结婚,什么生孩子,一说她就炸毛,炸毛便容易得罪人。但这样令她窒息的氛围无处不在。
女老师们大多都已婚已育,平常在办公室闲聊,三句话不离老公孩子,偶有个别未婚的,年轻的,张口闭口也是这份职业稳定能顾家,不愁找对象。
祁言时常觉得自己像个异类。
但只要不参与,不干涉,她过她的悠闲日子,谁都不影响谁,就也还能忍受。所以,她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事,跟谁都只维持普通交流,不发生特别让她恶心的事,就一切安好。
目前,还没有遇见能恶心到她的事。
“嗯,也是,长辈的思维都……”
话未说完,背后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到了地上,祁言猛一激灵,心脏在胸口撞了一下,接着就见杨清的目光越过她,直勾勾地望着她背后,缓缓睁大了眼睛,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。
“啊——!”杨清失声尖叫,猛地抓住祁言的胳膊,别开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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