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。
他是一个权谋家。
玩弄人心这方面……他所向披靡,未尝一败。
可当某个时刻,某件事情,需要他将真心掏出来,不再依靠那些权谋手段,才能做成……他未想到,竟是这般艰难。
他动了善心,想帮助宁奕,把长陵的遗憾补全……这时候才发现,原来这件事情,自己能做到的,实在是太有限,太有限了。
这是因自己而种下的结。
却与自己无关。
“这是我和宁奕的事情。”徐清焰轻声道:“与您无关。”
太子注意到了桌前所燃的烛火。
夜烛之下,垫着一封书信。
他知道徐清焰有写信的习惯……也知道这个习惯在很久前已经断去了。
离开天都。
隔了一夜。
还写了一封信。
她还在等宁奕……太子在心底轻声叹了口气,抱着画卷起身,看似不经意地问道:“明日什么时候出城,我遣人送送你。”
徐清焰摇了摇头,沉默不语,缓缓伸出一条手臂,将烛火下的信封遮起。
“殿下若真是好心,别不要再与他说了。”
……
……
一夜。
漫长的一夜。
黎明曙光照破,一线潮水在天都东方层层推进,城门缓缓升起。
东厢的马车,驶出天都皇城。
这辆马车,并没有一骑绝尘地离去,而是驶出城门之后,在原地安静等着,或许是夜尽尚有三分余晕,天地并未彻底白昼,此刻仍然可算在日夜模糊的分界线上的缘故。
这是徐清焰离开天都,最后的等待。
她等的人,其实早就站在天都城头了。
“宁山主,何苦来哉?”
披着玄黑大氅的顾谦,站在宁奕身旁,城头游巡的昆海楼使者,为两位大人撑着大伞,遮掩面容。
龙凰被平安送去了北境休养。
天都的琐碎事,没有耽误什么时间,昨夜太子的密书传来之后,宁奕便一直候在天都城头,他没有去东厢。
他来到这里,动用屏气符箓,外人看不出他的气息。
“徐姑娘等了你一夜,如今就要走了。”
顾谦不相信,宁奕看不出东厢的动静,看不懂徐清焰的心思。
他只需要上前,解释那么几句。
或许这个矛盾……就可以烟消云散。
宁奕平静望向身下,那停在天都城底的马车,他缓缓摇了摇头。
“顾左使……”
“若你知道,自己才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。”宁奕无喜无悲地问道:“还会上前吗?”
顾谦皱眉,道:“当然……”
忽然顿住。
当然……会吗?
“有些话,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,今日说给你听,不知你能不能感同身受。”
宁奕喃喃道:“我从红山,从烈潮,从冰川,从这世间的每一处走过……徐清焰,总是在等着我。”
“很多年前,她对我说,她不想成为笼中雀。”
“后来笼门打开了,那只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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